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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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為清是為街道爭榮譽的重要人物, 街道主任和其他人員，都把胡為清的事看得很重。
而且胡為清和劉翠婆子家的事，本來就一直鬧個不停。
“你們也早就不是一家人了, 硬扯在一起也不是個事。”街道王主任就攬下了這個事，她要去給辦。
平常別人家要是發生這樣的事，都是勸和不勸分的。
但是只要是跟劉翠這個婆子有關的, 就沒有人會站在她那邊的。
本來會以為一切都很順利的, 王主任找到劉翠時，卻遭到了對方的強烈拒絕。
“他想得美，想不孝順我，想扔下我自己過好日子，沒門兒。”
劉翠就差指著王主任的腦門一起罵了。
“誰不知道胡嬌嬌那小賤人進了廠了, 你們一個個都扒著呢。現在日子過好了, 想一腳踢開我了, 全都是喪良心的東西。”
“姓胡的死殘廢, 也不想想當初他要死在街上的時候，是誰救的他。”
劉翠的嗓門大，自家的院子大門開著，她一只手叉著腰, 另一個手隨便指著罵。
而王主任一連後退, 從劉翠家的屋門口一路退到了院子門口。
不過王主任也不是來打沒準備的仗的,
“你也別嚷嚷，有理不在聲高。現在胡為清同志都四十多歲的人了, 他到底生活的怎麽樣, 在你家怎麽樣, 我們大家夥都是長眼睛的。”
黃副主任這時候也跑了過來, 她身後跟著好幾個看熱鬧的中老年婦女。
“劉翠, 你年紀也不小了，胡為清不到十歲就到你家了。基本是做牛做馬長大的，一到了十五六歲能當兵的時候，那他自己爭氣。”
王主任拍了拍雙手。
“我們左鄰右舍都看著呢，住在這片的人，誰不知道你家當初是怎麽一回事。”
黃副主任立即接過了話，“當初要不是胡為清同志結婚，還不知道要侍候你們一家老小多少年呢。”
“是呀，劉翠婆子，你家能搬到這，還不是胡為清用斷腿換來的房子。而且，你們家史二花沒有下鄉，不也是胡為清閨女去頂她的麽。”
有個年紀大的女人比較了解情況的，對於劉翠總是算計胡為清一家，早看不過眼了。
“當初本來是你家史二花要下鄉的吧，後來怎麽就成了胡為清的閨女呢？”
王主任也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的。
“這個事我回去查一查，那會兒這樣的事不由我們街道來管的。”
其實王主任只是隨口一說，這種事查也沒用，也不是他們這邊管的。而且，事情都過去五年了。
王主任也不可能為了胡嬌嬌一個人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
不過王主任卻覺得，嚇唬人的話還是要說的。
可劉翠卻不是一般人，沒有人知道，她當初收養胡為清，也是她一手策劃的。
而胡為清的人生，碰到一件又一件慘的事，後面總是有她劉翠的影子。
但是，這樣的事，是沒有知道的。
劉翠根本不怕，她冷冷地沖著街道上的人哼了幾聲。又用手指了指他們，狠狠地說道，
“我告訴你們，是我把那白眼兒狼收養的，要不然他不知道早餓死在哪個旮旯兒了。哼，我還沒得什麽好處呢，就想把我一腳踢開。”
“窗戶都沒有，更沒有門兒了。”
“砰”地一聲，劉翠轉身把院門關上了。
“她怎麽敢、敢這麽囂張。”黃副主任是真的被氣到了，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出來呢。
“這事不好辦。”王主任拉著黃副主任走了，走到人少的地方，才低聲地說道，
“劉翠這麽有恃無恐，就是因為當初她把胡為清送去當兵的。這個死老婆子，怎麽這麽聰明。”
黃副主任這才知道哪被掐住了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即使我們街道這邊沒人願意給她證明倆家先前的關系，但是部隊那邊有記錄。”
“這個死婆子一直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，她要是去舉報胡為清，肯定也能找到胡為清以前的領導的。”
王主任覺得這個劉翠太能算計了，還有點可怕。
“她簡直就是把胡為清一家所有的好處，都死捏在她手上了。”
王主任連忙搖頭，“這個事得讓胡嬌嬌自己去查查。”
“即使沒有胡為清當兵記錄那一段兒，劉翠去告胡為清一個不孝順。即使兩家以後關系更差，卻也能讓胡為清和胡嬌嬌把工作丟了。”
黃副主任立即抖了下肩膀。
“這個老婆子，什麽便宜都讓她占了。”
“我們去找胡嬌嬌，看她有什麽主意。”
胡瑤是前腳剛到家，正要弄飯呢。
本來打算做個紅燒肉，給胡為清送到居委會那邊吃。平時居委會那的人，都挺照應著胡為清的，胡嬌嬌今天打算多做點送過去的。
今天連二姐去食堂拿飯的時候，趁著假裝跟她說話的時候，塞給她了一卷票子。
她下班一看，又是300元的僑匯券。立即就去了僑匯商店，買了二斤五花肉。
“做燉肉呢？”王主任看胡嬌嬌正切肉呢，微微眼饞，並偷偷咽了咽口水。
白花花一層層的五花，連生的都讓王主任想上去狠狠咬幾口。
胡嬌嬌把切好的大方塊五花肉，先放進開水裏滾一會兒，然後在用鏟子在鍋裏滑了幾下，這才進了屋。
胡嬌嬌剛坐下，就聽王主任把剛才跟劉翠的事說了。
“有點難辦。”王主任也想幫忙，怎耐真的是能力有限。
“王主任，您覺著她藏著什麽秘密呢？”胡嬌嬌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。
王主任先是搖了搖頭，後來卻又點點頭。
“她是有什麽依仗麽，像是什麽也不怕。”
胡嬌嬌的嘴角微微扯了下，“不要臉的時候，什麽也不怕。”
王主任沒法子，不代表胡嬌嬌沒法子。
但是她並沒有跟王主任明說，而只是說自己也要好好地想一下應對的法子。
其實她早知道斷親的事，沒這麽好辦的。
不過她也不敢太冒失了，想等高大樓過來的時候，跟他商議一下。畢竟高大樓在見識和人脈上，比她強太多了。
胡嬌嬌今天並沒有把紅燒肉給胡為清送過去，而是都讓王主任和黃副主任吃了。她還炒了豆芽和土豆絲，又蒸了大米飯。
“呵呵，你們家吃飯跟過年似的。”黃副主任吃得肚子都鼓起來了。
“你爸那邊，這會兒應該都吃了飯了。”
居委會那邊會有人多弄些飯，就是給沒來得及吃晚飯的人準備的。
就像胡為清，是從醫院被接過來的，根本來不及吃飯。
王主任想得比較多，覺得是她跟黃副主任吃了胡為清的晚飯，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胡嬌嬌卻故意說親爸吃不了油膩的，現在正是長骨頭的關鍵時候。
“原來長骨頭不能吃這麽好的，我也記住了。”黃副主任還當真了。
等王主任倆人離開後，胡嬌嬌就想著高大樓什麽時候休息呢，她還真不清楚。
等到已經黑得特別徹底的時候，胡嬌嬌想去接親爸的時候，就見一個大高個邁著堅定的步伐，背著一個人朝自家這邊走過來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胡嬌嬌小跑了過去，看到高大樓正笑呵呵地走了過來，背上背著胡為清。
“我要幫著辦一批物資，能出來呆兩天。”高大樓朝胡嬌嬌笑了笑，而在看到自個兒漂亮的對象時，他感覺渾身更有力氣了。
“沒吃飯吧，我給你炒幾個雞蛋，正好還有米飯呢。”
胡嬌嬌炒了雞蛋，又給炒了個醋溜白。
高大樓確實沒有吃飯呢，而且也很餓了。都沒跟胡嬌嬌客氣，低頭把兩大碗菜和很大的一碗米飯全都吃進了肚子。
胡為清看他吃得那麽香，還擔心不夠吃呢。“要不要再吃點兒什麽？”
高大樓連忙搖頭，“叔，我已經吃得挺飽的了。”
隨後他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吃得很飽，站起來專門讓胡為清看了一眼，他的肚子都鼓起來了。
“哈哈……”胡為清被高大樓逗得一陣大笑。
“唉呀，還是你能吃呀。我年輕那會兒也能吃，但是跟你比起來，還是有點差距的。哈哈……”
胡嬌嬌看著越來越開朗的爸爸，感覺自己這個家越來越好了。
“爸，我跟你再說個事。”
她就把王主任幫忙去跟劉翠斷親的事說了，又把劉翠的有恃無恐也說了。
“王主任猜她是有什麽依仗，我覺得無非就是能找人證明我爸是被她收養的，又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，再送去當兵的。”
“呵呵，可不是這麽拉扯大的。”胡為清不由地是一陣陣苦笑了起來。
“我是自我有記憶起，就一直給他們家幹活，從小幹到大。她也是為了從我這榨到更多的利益，才送我去當兵的。”
“當時她確實是跟著去送我當兵了，也被當時的領導還給誇了，但是那不代表她的心不是黑的。”
胡為清一想起這些事，心頭都是又疼又酸的。
“爸爸在遇到你媽以前，一直以為我這輩子就是這樣的，要為別人欺侮一輩子。直到跟你媽結婚，後來又有了你。”
那樣美好的日子，也只過了幾年。隨著胡嬌嬌的媽媽突然失蹤，一切又跟以前一樣了。
甚至，在某些程度，比以前的日子變得更可怕。
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一點點幸福，卻轉瞬都消逝了。
胡嬌嬌太能理解自己爸爸這種心思了，她上輩子一輩子沒有見過親媽。曾經以為，自己是被親媽拋棄了。
再重新回來，才慢慢知道自己媽媽失蹤是人為的，很大概率是跟那個劉翠有關的。
“爸爸，你跟你媽吃的苦受的罪，還有我們家遭受的這些苦，大部分都是跟劉翠有關的。一定不能放過她。”
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，事情也要一點點弄明白，才知道這個仇打哪下手。
“嗯，爸懂的，都聽你的。”胡為清仰起了脖子，把眼睛裏的淚生生地倒進了肚子裏了。
“爸，我媽失蹤後，怎麽我媽那邊的親戚都沒有一個著急的麽。”
就上輩子，胡嬌嬌不僅一輩子沒有見過親媽，連親姥姥都沒見過。
胡嬌嬌的這個問題，讓胡為清微微地苦笑了起來。
“其實吧，還是我連累了你媽。你媽那會兒家裏條件還是很好的，但是我只是個普通小兵，前途也很有限的。你姥姥他們，都看不上我。”
“後來呢？”胡嬌嬌希望多了解一些。
“我對我媽媽不僅不了解，連自己姥姥家是什麽情況還有什麽人都不知道。”
隨後胡為清卻還是搖了搖頭，“他們不在咱們這地方住的，自你媽打定主意要跟我在一起後，就跟你姥姥家斷了聯系了。”
“這樣呀。”胡嬌嬌覺得自己的媽媽還真是硬氣。
“嗯，我們一定會找著媽媽的。”
胡為清剛濕的眼睛，又瞬間發紅了，聲音也哽咽了。
“一、一定會的。”
而胡嬌嬌馬上就把她的打算跟爸爸與高大樓說了，想聽聽他們的意見。
“我不能讓劉翠這個老婆子拿捏住了，我要去告她，跟她打官司。”
高大樓聽了後，並沒有反對。“原因呢，你要告她，總要有個由頭吧。”
胡嬌嬌已經做好了準備，而且也打聽得差不多了。
“我讓王主任去幫忙問了好多老鄰居，他們說當年劉翠收養我爸，很可能是為了從當時的政府領什麽錢的。”
“要是他們說的真的，按照叔叔有記憶之後，正好是打完小鬼子那會兒。”
高大樓給算了算時間。
“叔叔是只有5歲以後的記憶，之前的都沒有了。要是當時政府給一些遺孤發些補助的化，倒是很有可能。”
“嗯，就按照這個去告他。”
胡嬌嬌很堅定地拍了拍炕桌。
“等王主任那邊把以前的文件都能找到的化，要是真的有這些相關的記錄，那就去先告她個拐賣。”
而高大樓也想到了，能從哪裏查到本地過去的相關信息了。
73、檔案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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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胡為清和劉翠婆子家的事，本來就一直鬧個不停。
“你們也早就不是一家人了, 硬扯在一起也不是個事。”街道王主任就攬下了這個事，她要去給辦。
平常別人家要是發生這樣的事，都是勸和不勸分的。
但是只要是跟劉翠這個婆子有關的, 就沒有人會站在她那邊的。
本來會以為一切都很順利的, 王主任找到劉翠時，卻遭到了對方的強烈拒絕。
“他想得美，想不孝順我，想扔下我自己過好日子，沒門兒。”
劉翠就差指著王主任的腦門一起罵了。
“誰不知道胡嬌嬌那小賤人進了廠了, 你們一個個都扒著呢。現在日子過好了, 想一腳踢開我了, 全都是喪良心的東西。”
“姓胡的死殘廢, 也不想想當初他要死在街上的時候，是誰救的他。”
劉翠的嗓門大，自家的院子大門開著，她一只手叉著腰, 另一個手隨便指著罵。
而王主任一連後退, 從劉翠家的屋門口一路退到了院子門口。
不過王主任也不是來打沒準備的仗的,
“你也別嚷嚷，有理不在聲高。現在胡為清同志都四十多歲的人了, 他到底生活的怎麽樣, 在你家怎麽樣, 我們大家夥都是長眼睛的。”
黃副主任這時候也跑了過來, 她身後跟著好幾個看熱鬧的中老年婦女。
“劉翠, 你年紀也不小了，胡為清不到十歲就到你家了。基本是做牛做馬長大的，一到了十五六歲能當兵的時候，那他自己爭氣。”
王主任拍了拍雙手。
“我們左鄰右舍都看著呢，住在這片的人，誰不知道你家當初是怎麽一回事。”
黃副主任立即接過了話，“當初要不是胡為清同志結婚，還不知道要侍候你們一家老小多少年呢。”
“是呀，劉翠婆子，你家能搬到這，還不是胡為清用斷腿換來的房子。而且，你們家史二花沒有下鄉，不也是胡為清閨女去頂她的麽。”
有個年紀大的女人比較了解情況的，對於劉翠總是算計胡為清一家，早看不過眼了。
“當初本來是你家史二花要下鄉的吧，後來怎麽就成了胡為清的閨女呢？”
王主任也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回事的。
“這個事我回去查一查，那會兒這樣的事不由我們街道來管的。”
其實王主任只是隨口一說，這種事查也沒用，也不是他們這邊管的。而且，事情都過去五年了。
王主任也不可能為了胡嬌嬌一個人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
不過王主任卻覺得，嚇唬人的話還是要說的。
可劉翠卻不是一般人，沒有人知道，她當初收養胡為清，也是她一手策劃的。
而胡為清的人生，碰到一件又一件慘的事，後面總是有她劉翠的影子。
但是，這樣的事，是沒有知道的。
劉翠根本不怕，她冷冷地沖著街道上的人哼了幾聲。又用手指了指他們，狠狠地說道，
“我告訴你們，是我把那白眼兒狼收養的，要不然他不知道早餓死在哪個旮旯兒了。哼，我還沒得什麽好處呢，就想把我一腳踢開。”
“窗戶都沒有，更沒有門兒了。”
“砰”地一聲，劉翠轉身把院門關上了。
“她怎麽敢、敢這麽囂張。”黃副主任是真的被氣到了，她還有好多話沒說出來呢。
“這事不好辦。”王主任拉著黃副主任走了，走到人少的地方，才低聲地說道，
“劉翠這麽有恃無恐，就是因為當初她把胡為清送去當兵的。這個死老婆子，怎麽這麽聰明。”
黃副主任這才知道哪被掐住了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即使我們街道這邊沒人願意給她證明倆家先前的關系，但是部隊那邊有記錄。”
“這個死婆子一直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，她要是去舉報胡為清，肯定也能找到胡為清以前的領導的。”
王主任覺得這個劉翠太能算計了，還有點可怕。
“她簡直就是把胡為清一家所有的好處，都死捏在她手上了。”
王主任連忙搖頭，“這個事得讓胡嬌嬌自己去查查。”
“即使沒有胡為清當兵記錄那一段兒，劉翠去告胡為清一個不孝順。即使兩家以後關系更差，卻也能讓胡為清和胡嬌嬌把工作丟了。”
黃副主任立即抖了下肩膀。
“這個老婆子，什麽便宜都讓她占了。”
“我們去找胡嬌嬌，看她有什麽主意。”
胡瑤是前腳剛到家，正要弄飯呢。
本來打算做個紅燒肉，給胡為清送到居委會那邊吃。平時居委會那的人，都挺照應著胡為清的，胡嬌嬌今天打算多做點送過去的。
今天連二姐去食堂拿飯的時候，趁著假裝跟她說話的時候，塞給她了一卷票子。
她下班一看，又是300元的僑匯券。立即就去了僑匯商店，買了二斤五花肉。
“做燉肉呢？”王主任看胡嬌嬌正切肉呢，微微眼饞，並偷偷咽了咽口水。
白花花一層層的五花，連生的都讓王主任想上去狠狠咬幾口。
胡嬌嬌把切好的大方塊五花肉，先放進開水裏滾一會兒，然後在用鏟子在鍋裏滑了幾下，這才進了屋。
胡嬌嬌剛坐下，就聽王主任把剛才跟劉翠的事說了。
“有點難辦。”王主任也想幫忙，怎耐真的是能力有限。
“王主任，您覺著她藏著什麽秘密呢？”胡嬌嬌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。
王主任先是搖了搖頭，後來卻又點點頭。
“她是有什麽依仗麽，像是什麽也不怕。”
胡嬌嬌的嘴角微微扯了下，“不要臉的時候，什麽也不怕。”
王主任沒法子，不代表胡嬌嬌沒法子。
但是她並沒有跟王主任明說，而只是說自己也要好好地想一下應對的法子。
其實她早知道斷親的事，沒這麽好辦的。
不過她也不敢太冒失了，想等高大樓過來的時候，跟他商議一下。畢竟高大樓在見識和人脈上，比她強太多了。
胡嬌嬌今天並沒有把紅燒肉給胡為清送過去，而是都讓王主任和黃副主任吃了。她還炒了豆芽和土豆絲，又蒸了大米飯。
“呵呵，你們家吃飯跟過年似的。”黃副主任吃得肚子都鼓起來了。
“你爸那邊，這會兒應該都吃了飯了。”
居委會那邊會有人多弄些飯，就是給沒來得及吃晚飯的人準備的。
就像胡為清，是從醫院被接過來的，根本來不及吃飯。
王主任想得比較多，覺得是她跟黃副主任吃了胡為清的晚飯，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胡嬌嬌卻故意說親爸吃不了油膩的，現在正是長骨頭的關鍵時候。
“原來長骨頭不能吃這麽好的，我也記住了。”黃副主任還當真了。
等王主任倆人離開後，胡嬌嬌就想著高大樓什麽時候休息呢，她還真不清楚。
等到已經黑得特別徹底的時候，胡嬌嬌想去接親爸的時候，就見一個大高個邁著堅定的步伐，背著一個人朝自家這邊走過來了。
“你怎麽來了？”胡嬌嬌小跑了過去，看到高大樓正笑呵呵地走了過來，背上背著胡為清。
“我要幫著辦一批物資，能出來呆兩天。”高大樓朝胡嬌嬌笑了笑，而在看到自個兒漂亮的對象時，他感覺渾身更有力氣了。
“沒吃飯吧，我給你炒幾個雞蛋，正好還有米飯呢。”
胡嬌嬌炒了雞蛋，又給炒了個醋溜白。
高大樓確實沒有吃飯呢，而且也很餓了。都沒跟胡嬌嬌客氣，低頭把兩大碗菜和很大的一碗米飯全都吃進了肚子。
胡為清看他吃得那麽香，還擔心不夠吃呢。“要不要再吃點兒什麽？”
高大樓連忙搖頭，“叔，我已經吃得挺飽的了。”
隨後他為了證明自己確實吃得很飽，站起來專門讓胡為清看了一眼，他的肚子都鼓起來了。
“哈哈……”胡為清被高大樓逗得一陣大笑。
“唉呀，還是你能吃呀。我年輕那會兒也能吃，但是跟你比起來，還是有點差距的。哈哈……”
胡嬌嬌看著越來越開朗的爸爸，感覺自己這個家越來越好了。
“爸，我跟你再說個事。”
她就把王主任幫忙去跟劉翠斷親的事說了，又把劉翠的有恃無恐也說了。
“王主任猜她是有什麽依仗，我覺得無非就是能找人證明我爸是被她收養的，又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，再送去當兵的。”
“呵呵，可不是這麽拉扯大的。”胡為清不由地是一陣陣苦笑了起來。
“我是自我有記憶起，就一直給他們家幹活，從小幹到大。她也是為了從我這榨到更多的利益，才送我去當兵的。”
“當時她確實是跟著去送我當兵了，也被當時的領導還給誇了，但是那不代表她的心不是黑的。”
胡為清一想起這些事，心頭都是又疼又酸的。
“爸爸在遇到你媽以前，一直以為我這輩子就是這樣的，要為別人欺侮一輩子。直到跟你媽結婚，後來又有了你。”
那樣美好的日子，也只過了幾年。隨著胡嬌嬌的媽媽突然失蹤，一切又跟以前一樣了。
甚至，在某些程度，比以前的日子變得更可怕。
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一點點幸福，卻轉瞬都消逝了。
胡嬌嬌太能理解自己爸爸這種心思了，她上輩子一輩子沒有見過親媽。曾經以為，自己是被親媽拋棄了。
再重新回來，才慢慢知道自己媽媽失蹤是人為的，很大概率是跟那個劉翠有關的。
“爸爸，你跟你媽吃的苦受的罪，還有我們家遭受的這些苦，大部分都是跟劉翠有關的。一定不能放過她。”
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，事情也要一點點弄明白，才知道這個仇打哪下手。
“嗯，爸懂的，都聽你的。”胡為清仰起了脖子，把眼睛裏的淚生生地倒進了肚子裏了。
“爸，我媽失蹤後，怎麽我媽那邊的親戚都沒有一個著急的麽。”
就上輩子，胡嬌嬌不僅一輩子沒有見過親媽，連親姥姥都沒見過。
胡嬌嬌的這個問題，讓胡為清微微地苦笑了起來。
“其實吧，還是我連累了你媽。你媽那會兒家裏條件還是很好的，但是我只是個普通小兵，前途也很有限的。你姥姥他們，都看不上我。”
“後來呢？”胡嬌嬌希望多了解一些。
“我對我媽媽不僅不了解，連自己姥姥家是什麽情況還有什麽人都不知道。”
隨後胡為清卻還是搖了搖頭，“他們不在咱們這地方住的，自你媽打定主意要跟我在一起後，就跟你姥姥家斷了聯系了。”
“這樣呀。”胡嬌嬌覺得自己的媽媽還真是硬氣。
“嗯，我們一定會找著媽媽的。”
胡為清剛濕的眼睛，又瞬間發紅了，聲音也哽咽了。
“一、一定會的。”
而胡嬌嬌馬上就把她的打算跟爸爸與高大樓說了，想聽聽他們的意見。
“我不能讓劉翠這個老婆子拿捏住了，我要去告她，跟她打官司。”
高大樓聽了後，並沒有反對。“原因呢，你要告她，總要有個由頭吧。”
胡嬌嬌已經做好了準備，而且也打聽得差不多了。
“我讓王主任去幫忙問了好多老鄰居，他們說當年劉翠收養我爸，很可能是為了從當時的政府領什麽錢的。”
“要是他們說的真的，按照叔叔有記憶之後，正好是打完小鬼子那會兒。”
高大樓給算了算時間。
“叔叔是只有5歲以後的記憶，之前的都沒有了。要是當時政府給一些遺孤發些補助的化，倒是很有可能。”
“嗯，就按照這個去告他。”
胡嬌嬌很堅定地拍了拍炕桌。
“等王主任那邊把以前的文件都能找到的化，要是真的有這些相關的記錄，那就去先告她個拐賣。”
而高大樓也想到了，能從哪裏查到本地過去的相關信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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